“怎么……不行么。”白尘擦掉眼泪，继续问，“那你告诉我，我妈妈的尸体在哪，我去用白巫女的力量试试。”
薇拉还是没有说话，场面安静的出奇，隐隐地还能听见不远处埃米的哭泣声……
……
“我用白巫女的身份命令你，告诉我，我妈妈在哪！不许骗我……”
“白尘大人……这个真的不能说……”
“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，说不说！”
白尘大声质问，升高的血压仿佛要直接冲破理智的封锁……
“白尘大人，这个真的不行……”
“余烬！把她本体抓过来！”
薇拉离得很近，她连反应的机会有没有。
黑色粒子凝聚成一架造型奇特的立柱，扎入地底。
顶端射出一根钢索，直直地没入藤屋屋顶。
将一脸惊愕的薇拉拖拽出来。
薇拉见势不妙瞬间完成分身和本体主次调换。
正在军营修养的分身成为了本体，而这个巅峰大魔导师的身体成为了分身……并且做好了最坏的打算……
如果让白尘知道他母亲是传奇法师团所杀……
或许一切回转的余地都会消失。
只要抵死不从，白尘应该就没什么办法……
只是还没等她放松，钢索扔下薇拉，冲着军营那边过去。
白尘说的是抓本体，不是分身。
紧十几秒秒功夫，不知道距离多远的另一个薇拉被拴住腰部，强行拉了过来。
身上着许多因为强行拖拽撞到东西而产生的淤青。
薇拉的心态逐渐沉入谷底……
“一，二，三，三个。原来…有这么多个薇拉啊，哦…原来还有一个一直躲在屋顶上一直在看我笑话啊……”
一个投影，一个分身，一个薇拉。
被看见了，白尘索性眼泪也不擦了。
过去踢了一脚比较虚弱的薇拉。
一脚下去，心中又升起一种强烈的愧疚感。
自己的情绪明显有问题。
不过不碍事，现在白尘已经将所有决定行动的权力交给理智，她现在完全不相信感觉和情绪。
并且，脑子里想些什么都联系前后的思绪，排查有无断档，是否符合之前定下的准则。
就例如对薇拉产生的愧疚感，明显与“薇拉是人渣”的中心思想有矛盾。
所以归类到误导信息里面。
进而推断出引发愧疚感的情绪，也会被暗中影响。
“艾比丝，出来吧，我已经发现你们对我做的小动作了。”
艾比丝解除隐身，她就挡在另一个薇拉身前。
一旦白巫女下杀手，她就会立刻带着一个薇拉隐身跑路。
只要薇拉将本体转移过来，她们就能全身而退
“余烬……”
黑色粒子涌出，艾比丝还没反应过来之前扑到了她身上。
无数粒子汇聚成金属环，套在她脖子上。
正是白灰巫女最开始用来拘束诺尔的那种锁链。
“从现在开始，艾比丝不许再对我进行任何干涉，否则……后果自负。”
白尘对艾比丝进行了一次警告。
这正是复刻了白灰巫女的操作。
之前，只要诺尔一想说她偷袭白灰女巫抢馒头的事情，就会有一个金属球突然膨胀，卡住她的嘴。
虽然现在已经被解除了，但白灰巫女怎么做的她还清楚记着。
只要艾比丝对白尘动了歪脑筋，项圈就会立刻膨胀，卡主她的脖子，不让她呼吸！
白尘自己都觉得这么做有点残忍。
窒息可是会直接威胁生命的终极恐惧。
白尘至今还记得去年冬天裹挟着低温的水流灌入肺部的感觉。
黑暗，寒冷，窒息
那种无法呼吸，无法反抗，无处着力的绝望……
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拒绝她，离她而去
其中的任何一种印象，那是她一生的阴影
…
“好了，处理完艾比丝，这下就没人能够打扰我跟你说话了。我亲爱的混蛋薇拉！”
白尘来到被折腾地奄奄一息的薇拉面前就地坐下。
混合着灰尘的泥土弄脏了早餐后刚换的白裙。
以她的性子压根就不适合穿白衣服。
薇拉把本体切换到状态比较好的躯体上，又接她之前的话继续说：“白尘大人，这件事情真的不能告诉您，就算您要杀了我，我也这么说。”
“你觉得我不会杀人？”
小白巫女露出了一个非常恐怖的眼神。
这是她当初躲在巷子里偷偷看到的……怪物的眼神。
她曾经对着湖水尝试过很多次，勉强能模仿个八分像。
疯狂，扭曲，嗜血……
让人觉得幼小的身躯下，藏着一头猩红色即将露出獠牙的怪物。
这招能吓住绝大多数不知她深浅的人。
但……薇拉对她可是了解得很。
“白尘巫女大人……，你的资料我翻过不下三十遍，每一个字我都背了下来。您曾经多次模仿沾染者吓退人贩子，这是非常显眼的记录，实际上您没有过任何失控的情况，也没有过任何伤害他人的行为……所以您这招…吓不到我。”
资料上明明白白地记录着。
诺尔平时的生活轨迹基本上都在城内，通过远超常人的观察力和刻意练习，学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保护自己，平时就靠打打零工、卖萌、装可怜、乞讨、偷窃、扒取，抢夺，获得食物。
这些基本上都在中枢的监控范围内。
通过一系列详尽的资料记录和白灰巫女的选择，薇拉非常确定，白尘不会主动伤人。
“所以说……你们一直都知道白蔓城里有人贩子。”
“啊…这……”薇拉顿住了。
这关注点错了啊
“难怪我举报这么多次都没有用，反而还差点在举报回来的路上被抓……”
“白尘大人，我们和白蔓城当地势力并不是同一机构，我只是调取了中枢的记录，并没有对当地势力的管辖权，所以……”
“你不用解释，我知道，这个我也不想多管闲事。”
“你只要乖乖地，把我妈妈在哪告诉我，然后老老实实地把嘴闭上就行。”
对于薇拉说的东西，她只觉得好笑
白灰改造了她的身体，对于她来讲，白灰跟把人变成兔子的魔女没有任何区别。
薇拉通过各种下作的手段把她骗到清泉镇，本质上也是个人贩子。
都是一丘之貉。
白尘现在不会相信除了爸爸妈妈和莱娜一家之外的任何人
白尘只想知道母亲到底在哪，进而获得父亲的线索。
薇拉提供的其他多余信息，她一概不理。
但诺尔母亲的事……薇拉已经暗中销毁了所有记录，并决定将这件事烂在肚子里……
“你母亲的事……我还是那句话，不能告诉你，不过…我这里有一条有关于你父亲的线索……”
薇拉试图转移白尘的注意力
“说。”
“先净化镇子里的污秽，我就告诉你。”
白尘用看智障的目光重新认识了一遍薇拉。
“你还拿我当傻子呢？”
要是她父亲诺德森真的还活着
那她根本就不需要自己谋生，也不会因为一个馒头被抓过去改造成白巫女。
她这个年纪，应该无忧无虑地在学校学冥想，摸索着打开魔法世界的大门，而不是在这里，成为净化污秽的祭品白巫女。
“白尘大人，这次是真的。”
白尘对此嗤之以鼻。
装作一副很诚恳的样子说出来我就信了？
可拉倒吧。
“既然你不肯说，那就由我来告诉你一个秘密吧。”
白尘拉起脖子上地挂绳，将两个吊坠拉出来。
把传承吊坠捏在指尖。
“我也才刚发现，白巫女的传承吊坠……竟然拥有智慧，还是特别高级的智慧。”
白尘之前也只是尝试一下，让传承吊坠转化出来的力量将薇拉本体抓过来。
本以为这么复杂的要求不可能实现，她都准备重新下指令了。
但…事情怪就怪在这里。
薇拉真的被抓过来了……
这显然已经超过了正常范畴。
这就好比，她朝着法灯喊一句开灯，然后灯亮了。
这是提前设定好的口令，很正常。
但如果你让法灯给你释放一个能随着音乐摇摆，还会给你打拍子让你蹦迪的满天星……那基本上是天方夜谭。
但，离谱就离谱在，它还真就放出来了……
这真是见鬼了……
传承吊坠怎么知道那个是真的薇拉？
又怎么知道那个薇拉才是本体？
又为什么没去抓薇拉的投影？
白尘有个大胆的猜测。
传说或许是真的……
法神大人将力量和灵魂都交给了另一个世界的人，创造了白巫女传承……
由法神大人灵魂参与制造的东西，产生智慧才说得过去……
“薇拉，你说的没错。我是不会主动伤人。但如果你执意要逼我，我也只能让余烬去你脑子里，看看能不能把我想知道的东西翻出来了……”
“我不确定这样会对你造成什么影响，所以，你最好直接告诉我，免得白白受罪。”
诺尔说过，他不能当白巫女。
不想做女孩子是一方面。
另一个原因就是因为害怕。
以前害怕，
现在也是害怕。
以前怕痛，怕死。
现在开始……她怕自己
白巫女的力量一经动用就从来没失败过。
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强大。
强大到……让白尘怀疑它是否能够超越一切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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